古贝春集团

熏风过隙时光浅 箬粽飘香访酒城

2016-03-03

不管是人与人还是人与物之间,若有缘份,终会有交集的一天,而我与古贝春的交情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若是认真回想,那时的我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幼小的记忆大多已经蒙尘,可是这古贝春酒却是被岁月的刀一笔笔描了又描,在童年的记忆支离破碎之后,独自长久地占据着我的记忆,在我的生活里一点点酿造出缕缕香气,这香气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一步步,远离乡村的土地走进城市,在这个清凉的初夏、飘着粽香的端午,又从城市走近这香味的源头,一个用粮食酿造这醉人香气的地方——古贝春酒厂。

电影、电视剧里面的各种酒厂小作坊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象深刻,我一直以为酒都是从那样的小作坊里面酿出来的。随着参观的人群走在整洁的厂区,坐着浏览电瓶车参观阔大的厂区,酒仙山、酒文化馆、诗酒大道、科技展览馆等等这些景观既散发着深厚的文化气息又建造得大气现代。而在厂区浓浓的酒糟气味中第一次走近酿酒车间近距离观看,看着身穿整洁工装的职工把金灿灿的粮食翻晾着,看到成品包装车间整洁有序的自动化生产线,还有储满各种大酒坛小酒罐的地下酒窖,这彻底打翻了我心目中原有的小作坊印象,我掏出手机打给父亲,激动地告诉他我看到的一切,父亲在电话那头也开心得不停说好。

看到厂房里的粮食就想起了老家的土地。记忆里的老家是个美丽的小村子,几十户人家,村子西头是一条长长的大河,东头是一湾清浅的鱼塘,还有环绕着村子的成片的树林,除了冬天,几乎每个季节都有可以吃的东西,红枣、桑椹、杏子、梨、苹果……那是孩子们的天堂。沿村西头的土路北上,不远处有一大片西瓜地,瓜地里有间木架搭起的瓜棚,白天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守在瓜棚里,等到夕阳西下,父亲骑着自行车自东边的小路上风风火火地赶来,母亲就可以“下班”回家做饭了。母亲做好饭菜后就用一个大海碗盛出来装在篮子里拿去和守在瓜地里的父亲一起吃,小小的我摇摇晃晃地一路小跑着跟在母亲的身后。年幼时的我矫情得可以,在路上遇到一条不过巴掌宽的小水洼,就站在那里带着哭腔喊:“过不去,我过不去……”然后等着母亲放下篮子回头把我抱过去。

瓜棚里的晚餐虽然简单却也热闹非凡,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父亲从瓜棚的铺底下摸出瓶白酒,弟弟大着舌头喊“肉肉,我要吃肉肉……”父亲说:“好,给肉肉!”夹起一筷子炒黄瓜片塞到他嘴里;没等嚼完他又喊:“吃烧鸡……”父亲又夹一筷子炒黄瓜片给他,嘴里却顺着他说:“好,给烧鸡!”看着弟弟满足的吃相,一家人乐开了怀,笑声随着夏夜的凉风飘出很远很远。父亲喝一口酒,抿一口菜,满脸笑意。不一会儿,酒量极浅的父亲就带着醉意大声唱起了样板戏:“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握在父亲手上的酒瓶子上的古贝春三个大字闪着光,亮得耀眼。

小时候并不懂得什么酒是好酒,只是有一次在乘凉的人群里,一位爷爷辈的长者问我父亲平时喝什么酒,我告诉他“古贝春”,他带着惊讶的神色说:“哦?那可是好酒啊!”还不懂事的我从此就经常略带得意地到处“显摆”父亲喝的酒是古贝春,然后便充分享受旁人艳羡的眼神!只是年幼无知的我哪里知道,父亲的酒瓶是待客后特意留起来的,而里面的液体早已经不知换了几轮集市上论斤沽来的散酒了。

八岁那年,奶奶脑溢血得了偏瘫,这一病就是八年。那八年是我家最艰难的一段岁月,父亲每月300多元的工资除了要交奶奶的医药费、我和弟弟的学费还要打发一家人的吃喝用度,根本不够开销的,只能从一家人的牙缝里往外省钱,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父亲戒了酒。

为了多挣点钱,母亲开了一家小商店,卖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主要顾客就是周边居民和邻近小工厂的工人们。小店极小,两个格子货架,两个玻璃柜台,商品也不过是些家常用的油盐酱醋,内向的母亲也逐渐变得对人格外热情,只见有人向店里走来,隔了老远她便笑着招呼过去。小店虽小,人气却慢慢变得很旺,再后来,附近工厂的工人偶尔来要酒,母亲见有商机,马上跑到县城寻了几个批发商,对比之下进了几种酒。最好的,就是十几块钱一瓶的纸盒包装的古贝春。那些打工的叔叔伯伯们平时也是不舍得喝好酒,可是每到节前年前,他们一下班就涌到我家的小店里,这个两瓶那个四瓶的买回家去。父亲在那个时候是最积极的,他找出平日里攒下的塑料绳,帮着买酒的人们左一道右一道细细地绑在自行车后架上。那时候我已经十多岁的年纪,知道父亲馋那酒,就故意在帮忙搬酒的时候用指甲刀抠坏了一个纸盒,然后拿给父亲说:“这盒坏了,爸爸喝吧。”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爸爸没舍得喝,而是转身把那瓶便宜了两块钱卖了出去。母亲看到了我的小动作,她心疼那两块钱,更心疼爸爸,一个劲儿地阻拦,对买酒的叔叔说:“大过节的,回家了,盒子破了不好看。”可是那位买酒的叔叔说:“嗨,哪这么多讲究的!盒子又不能喝,酒好就行了!”喜滋滋地交了钱拿过酒走了。而我,又是心疼钱,又是生气爸爸,在买酒的叔叔骑上自行车走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时光轻悄地走,岁月的酒,悠悠自成佳酿。随着母亲越来越勤奋的努力,小店的生意也越来越火。开始小店提货都是母亲骑着自行车每周去县城里驮回一箱古贝春和几箱别的杂货,后来,这酒突然之间就卖火了,父亲每个周末借了别人的脚蹬三轮车拉回十来箱,再到后来县城里的批发部主动愿意开着车往我家送酒。日子也变得好过多了,每到过年过节家里来客人吃饭的时候,父亲都热情地打开一瓶古贝春,喜滋滋地陪上两盅。父亲的酒量仍然很差,喝上两杯就带了醉意,每到这时候,他就喜欢大声喊着母亲:“赵老板,加菜啊!”引得满桌客人大笑。

时光的绳子在人生的大山上晃晃悠悠着,我和弟弟也在一天天好起来的日子里渐渐长大了。或许是从小耳濡目染了母亲过日子的劲头,我和弟弟从毕业就拼着劲儿地努力挣钱,日子在奔波忙碌间过去,但却不曾亏待那些挥出去的汗水,我打工升职了,弟弟创业了。现在回头想想,那段为了成长沉浸在学习和工作的日子,我们忽略了父亲和母亲。弟弟结婚生女了,父亲和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没和我们商量,他们关掉了已经改名小镇超市的店,投奔弟弟家去专职抱孙女了。而我每年奔波在离家百里之外的城市,每年全家团聚的日子也仅限于中秋节和春节了。

那年单位效益好,年前总结大会上各分公司一汇报,业绩全线飘升,老总一高兴,给一千多名员工每人增加了一箱年货——古贝春大百年!我不懂酒,可是听同事说这箱酒要一千多块,心里想着,拿回去给父亲他一定能高兴坏了!抱着酒箱自己开心了好久。终于放了年假,我抱着一箱酒从出租倒乘长途大巴,又从大巴倒乘城乡公交。刚下公交车,就看到已经在那里接我的父亲,我高兴地接着他说:“爸,你看,你最喜欢的酒!”爸爸却心疼地连声埋怨我花这么多钱买酒。等解释明白是单位里发的,父亲激动地说:“你们领导对员工可真好,真舍得,你们可得好好干!”翻来覆去地讲了好几遍,直到母亲摆上满满一桌菜肴。我拆箱拿出一瓶酒,正准备开的时候,弟弟却告诉我:“咱爸因为高血压,医生不让他喝酒了。”我转回身心酸地埋怨父亲为什么生病了没有告诉我,父亲却笑着哄我:“我闻闻,我闻闻就好了。”机灵古怪的小侄女这时候跑过来拉着父亲撒娇着:“爷爷给我唱戏,爷爷给我唱打土匪的戏!”看着小侄女可爱的样子,父亲满脸笑意,一张口又是多年的老样板戏:“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看着父亲一脸陶醉的表情,我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沉浸在回忆中的我听到文友们的呼唤,一起走进就餐的餐厅,几桌文朋诗友相对而坐,身穿工装的酒厂董事长周晓峰先生幽默风趣地说着祝酒词,向来不喝酒的我也端起一杯杯酒跟着一饮而尽,醉意阑珊的时候,我像一个不曾品味人间辛酸的孩子一样笑啊,笑啊,仿佛又回到了不懂忧愁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