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02
最近闲时读书，读到季羡林先生的三篇千八字的短文：《人生》、《再谈人生》、《三论人生》，立即有了种茅塞顿开，神清气爽的感觉。
我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自然也算看开了些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有关处世的哲学自我感觉也算了解到一些，但偶尔想到关于人生这个大课题，尽管常常觉得有些零星的感悟，而要真正系统地理出个头绪来却并不容易。再说，每个人是不同的，又怎么会有个统一的标准呢？这也正像季先生自谦的话：什么叫人生呢？我并不清楚。况且，季先生还绝然地指出：不但我不清楚，我看芸芸众生中也没有哪一个人真清楚。
既然是连国学大师都直言不清楚的问题，思虑起来又岂不是自寻烦恼？并不是这样。我不是学者，但借点先生的睿智与体验，结合自我的有限认知与思考，梳理并归结一下有关人生的粗浅认识，进而谋求规划和收获一个我认为有价值的人生，想必对于自己与他人还是有些益处的。至少，无害。
不揣浅漏，就我的认知而言，先生的三篇大作，虽质朴无华却是大道至简。如果我再武断些来说，先生其实是在从容不迫，于简炼的笔墨之间，提出并引导解决了三个问题：人为什么活着、人性是否应该顺其自然、要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尽管人的生是完全被动的，人的死是基本被动的，但在糊里糊涂的生与死中，人还是能够有所作为的。正象先生所说，这只需要人们“在吃饱了燕窝鱼翅之后，或者在吃糠咽菜之后，或者在卡拉OK、高尔夫之后，问一问自己：你为什么活着？”问题提出来，先生没给答案。先生的大智慧就在这儿了，你只需要常常扪心自问一下就会“清醒一点”，至于答案是各有各的标准的。我试着想了下，结果在文末留下这样的感想：人生就是，对于自己要丰富多彩并且心地坦然，追求精神而不是物质的富足。当然，基本的物质条件是可以追求的；对于家人，活着既是安享天伦成全自我的需要，更是责任使然！亲人需要你，你便没有权力死掉；对于社会，总要努力创造和留下点什么有益的东西，当然，最好是留下你温暖人心的力量！
关于人性，人性善恶的争论在中国哲学史上几千年也没争论出个对错里表，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鲁迅先生认为的生存、温饱、发展是人的本性，现代学术中的需求层次论也大体是这个意思。所以，性本善也好，性本恶也罢，我认为大可不必再去争辩，问题的关键是：在追求人性需要的过程中，是该顺其自然还是该加以干预？春秋哲学家老子主张的是顺其自然，是无为而治，是造化本身自可调解平衡。季先生虽不信什么上帝、天老爷、大梵天，但也认为“冥冥中似乎应该有这一类的东西”，这很有点生物学上进化论的意味。很有道理！但放在人性与组织的发展上呢，我却并不完全认同了。理由是若人性本善，则会从善如流，自然可以“无为而治”；但如果人性本恶呢？而又任其自由发展岂不是乱了套？所以，我认为在人性的修为上、组织的治理上还是应该掌握到应当无为的时候就无为，应该干预的时候就干预，这样更妥吧。所以，外力引导、管控与自我修正都是必需的，这正是正确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形成必不可少的功课。也是我写这篇东西的主旨：人生需要修行。
那么修行的目标是什么呢？这就是解决的第三个问题，我们要一个怎样的人生。这大约与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活着”有些雷同的成份，但又不完全相同，“为什么要活着”可算做是一个个的阶段目标，而“要怎样的人生”则是个综合起来后的终极目标，阶段目标是“活着做有意义的事”，终极目标是规划好“做成怎样的人”。关于对社会、对家庭、对朋友等等如何如何，前面的文字和以前的文章已多有涉及，这里就不谈了。这里我更愿意以季先生的角度，从伦理道德的层面归结：做个有道德的好人！什么样的人才是有道德的好人呢，人无完人，人都有名利私欲，但正象先生所说：能为国家、为人民、为他人着想而遏制自己的本性的，就是有道德的人。能够百分之六十为他人着想，百分之四十为自己着想，就是一个及格的好人。
看看，要遏制住本性中的恶念，弘扬其善行，做一个好人是不是需要修行呢？一定是这样。
二零一六年十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