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04
盼望着，盼望着，今早一睁开眼，就立马跑到阳台往外瞧，大失所望。天地苍茫，哪见半片雪花坠落。母亲讲，刚听了山东台的天气预报，这雪得到下午才下。还好，希望还在。
盼望着，盼望着，整个上午，我时不时地望望天，天空已呈“连氛累霭，掩日韬霞”之象，独不见“春雪满空来”。
几天前各网站的天气预报都在为这场2016年迟到的大雪“造势”，它自然而然就成了人们这几天荼前饭后的谈资。当地已好几年没有下过一场大雪了。某年，“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年三十下午天降瑞雪，“飞雪似杨花”随意飞舞，为新年增添喜庆。等天将暮，雪越下越起劲，“玉圃花飘朵不匀，银河风急惊砂度”。村里的爷们儿踏雪到坟地“请”祖辈们回家过年，噼哩啦啦的鞭炮声伴着“半梅花半飘柳絮”的雪花，把新年的气氛渲染得更浓烈。母亲和我在灶上准备年夜饭，小院里，铺满芝麻杆（除夕夜踩芝麻杆，寓意明年生活节节高）。饭前雪已快把它们掩实，只露出芝麻梭的边边角角。踩在上面，芝麻杆的破裂声和雪被挤压的“嗞嘎”音一同发出，好似在传递新年的祝福。去院里抱点柴的功夫，身上就已是“不觉满衣雪”了。还有一年，腊八过后，睡梦里“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原来夜里突降大雪。早起望窗外，则见“眄则万顷同缟，瞻山则千岩俱白。于是台如重璧，逵似连璐。庭列瑶阶，林挺琼树”，真是心情大悦。等太阳出来一照，呈“软红光里涌银山”、“普绽琼花鲜丽”之景！因为气温低，白天雪融化得少，等到晚上，冰轮初升，再赏雪，又有“晶帘外娟娟月，梨花枝上层层雪”、“漱冰濯雪，眇视十万里一毫端”之美。可最近几年，老天似乎变得很“小气”，一冬天也飘不了几个雪花，每看到“瘦雪一痕墙角”，就格外想念“千树万树梨花开”之景。尤其，去年冬天，老天格外“吝啬”，一个雪花也没下，盼煞人们。这天干地燥，一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雪，能不激动吗？
盼望着，盼望着，千唤万唤，望眼欲穿，“她”终于来了。
下午，天空有细霰降落，落在衣物上有淅沥之声，然后雪花纷杂而落，可谓“霰淅沥而先集，雪纷糅而遂多”。渐渐地，雪越来越大，“雪粉华，舞梨花”，天地茫茫，仰头向天，任凭雪花飘落在脸上，一丝丝凉意传入心头，舒服！ “春雨贵如油”，那这春雪呢？同事答曰“春雪贵如酒”。雪落在鼻下，闻起来也如公司生产的古贝春酒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朋友圈里调侃这场春雪：“竟然下雪了，是冬负了雪，还是雪背叛了冬。你本该是冬的伴侣，却跑来做春的情人……”依我看应为“白雪却嫌春色晚，帮穿庭树作飞花”啊！
盼望着，盼望着，你终于来了！下吧！下吧！下个“漫天蔽野”，下个“银装素裹”，下个“玉树琼枝”！
傍晚时，窗外变化为“无声细下飞碎雪”，一会又变成“柳絮章台街里飞”。晚饭时，坐在饭桌前朝老公说笑：“‘南窗背灯坐，风霰暗纷纷’这诗写的多应景！”老公手中拎瓶酒从阳台出来：“‘绿蚁新培酒，红泥小火炉’也不错吧？”边笑边冲大家摇晃手中的古贝春美酒。一看到酒，我拍掌叫好：“晚来天降雪，能饮一杯无？”公公反对我喝白酒。还是婆婆深明大义，早帮我把酒杯拿来了：“喝点白酒有益健康！喝点吧！”老公也帮呛：“是啊，我天天在古贝春机械化车间里工作，这酒我是亲眼看它从酒甑中流出来的……。”
“窗外正风雪”，屋内一家人正“拥炉开酒缸”，喝着古贝春酒，嘻哈说笑，不禁想起一首古诗：
恰当岁日纷纷落，天宝瑶花助物华。
自古最先标瑞牒，有谁轻拟比杨花。
密飘粉署光同冷，静压青松势欲斜。
岂但小臣添兴咏，狂歌醉舞一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