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贝春集团

难忘的烧酒经历

2016-09-03

1976年7月,我曾在老城酒厂干临时工——在酒班烧酒。

当时马绍兴厂长把我安排在李宪增班长那个班。头一天上班,看到那些工友们,身上穿着沾满地瓜面子的破衣裤,脚上穿的是沾满酒糟的靴子,从头到脚脏乎乎的,真有点出乎我的预料。班长安排我和李国增一块出酒池子——酒池里是用酒糟配上地瓜面和酒曲酒酵后发酵好的烧酒原料——这池子有两米多深,两米多宽,三、四米长,满满一池的原料有十几方。一开始出上面的还可以,可到下面,用大铁锨把原料向上扔三米多高很费劲。班长时不时地催促:快点!快点!酒锅快开了!推独轮车的两个工友你追我赶,来回推着,我使劲地往车上扔,可十有二、三扔不到车上。和我一块出池的李国增教我怎样使巧劲,等出完酒池后,我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

烧酒装料的锅是一个能盛十几方料、一米多高的圆形大木桶,偌大的圆锥形大木锅盖吊在木锅上方,木锅下的大铁锅里水已经沸腾,热气从锅箅子下“哧哧”地向上窜,工友李管林站在木锅旁把原料均匀地撒在锅里——装锅这可是个技术活,撒料要跟着热气走,装厚了,原料压住热气,延误蒸料时间;装慢了,沸腾的热气就把原料喷出锅来。等到装好锅,盖上锅盖,班长宣布吃饭,我们个个顾不上凉热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饭还没吃完,开锅了,淌酒了,略带酒糟味的五、六十度的头淋酒从大木锅下端的细管里汩汩地流了出来,班长接了杯新酒品尝一下,爱喝酒的弟兄们也凑上来,等着班长的“鉴定结果”。

酒淌完了,马上出锅,当大木锅盖高高拉起时,带着酒糟味的、浓浓的热气弥漫在锅周围,工友们叫喊着,热火朝天地干起来,飞舞的铁叉把锅里的酒糟飞快地甩到车上,推车的伙计们来回一路小跑向外运送。这时外面早已放好了用竹竿编成的半圆型的排子,竹排子前头放一个大马力的鼓风机来催凉。当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酒糟倒在竹排上后,鼓风机就“轰轰”地响起来,我们不停地用铁锨拨松酒糟帮它降温。接着掀掉竹排子,把凉好的酒糟合在一起,按比例把瓜干面、酒曲酒酵倒在上面,调好后,又回填到池子里,等着发酵。

最后的活,是把烧好的酒送到酒库去过称。两个人抬着百十斤重的酒篓,晃晃悠悠进去,又晃晃悠悠回来。大家都抢着去送酒,因为酒库里有上等的好酒可以品尝,去的人有机会喝上一口解解馋。

最难的时候是数九寒天,北风劲吹,雪花飘飘,零下10多度。上酒班穿厚了,没法干活,穿薄了,冻得受不了。大家出完池,装好锅就钻到烧锅的炉子旁边,烤烤火,暖和一下,吃点东西。出锅时,酒糟推出去,还没摊匀,就冻住了,大家加紧调料入池,可还没干完活,脸已冻红,手已冻僵,脚上的湿靴子脱不下来了……

那时候上酒班,每天的报酬只有1.6元,还必须向队上交1元,买8分工。即便如此,这样的待遇也不是哪个人都能享用的,所以不管多累,我都咬紧牙关,一天天、一个个酒班坚持着……                  

在酒厂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深深体会到烧酒是既考验技术又考验体力的活,而工友们那种不怕苦累、朴实乐观的精神让我肃然起敬!

朋友,当你和家人亲友欢聚时,若有幸喝到了武城桥牌瓜干大曲,你是否知道这酒中也有我的一份辛劳;当你们推杯换盏品尝着醇香甘美、回味悠长的古贝春美酒时,你是否知道烧酒工人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

难忘啊,40年前上酒班烧酒……